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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3章 黑警察与白粉贩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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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咝……”白大勇省得漏嘴了,一捂嘴,愕然看着民警们。

“我说了吗?”白大勇耍起无赖来了,一看民警不信,他无赖地说,“我绝对没说,就算说了也是随便说说,都知道我这脑袋受过刺激,曾经就是被你们警察打的,这事还没了呢,我还在上访。”

“哦,你脑子不清啊,可以理解。”民警一摆手,客气了。

“哎,这态度好,这才是人民警察。”白大勇乐了,竖着大拇指赞了个。

不料人民警察一拍桌子,怒发冲冠吼着:“少扯淡,你脑子不清报什么案?滚蛋……报假警也是违法的。”

白大勇一惊,门口几位民警厌恶地吼着:“滚蛋!”

惹众怒了,看来遭报应了,白大勇落荒而逃,一口气跑出好远,喘着气自言自语着:“唉,社会这么黑暗,我得赶紧撤。”

撤哪儿呢,当然最好是撤回看守所,那地方管吃管住,大病管报销,闭眼蹬腿还管埋呢。他思忖着走了不远,毛病上来了,开始打哈欠,哈欠一来,全身犯困,他小步颠着,赶紧往无人的僻静地方跑,找了个背阴的地方,锡纸一撮,鼻子一抽,火机一点,正准备凑上去时。

“哗啦”一声,一股水从头上喷下来了。火灭了,好容易留了点的存货,全给撒了。

他欲哭无泪地看着撒地上的货,痛不欲生地回头嚷着:“谁呀,哥这么低调都惹你了,让不让人活了?”

哎呀,看见谁了,他惊了一下,连滚带爬就要跑,还能有谁,就是这两天一直抢他的黑警。这帮人恶哪,连货带钱全抢,抢完还打人,白大勇好歹几进几出,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。

哟,又没跑了,胡同给堵上了,那头两人正等着呢。白大勇爬着往回返,又看到了那个黑大个子,数他最狠,拿一摞广告纸扇耳光,那可都是铜版纸哪,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,那滋味,白大勇宁愿再进去蹲俩月也不愿挨了。

“你这人怎么不长记性呢,跑得了吗?”一个中等个子的男子,就是他带头抢的钱,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
哎呀,跑不了了,白兄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靠着墙道:“谁跑了?钱是没有啊,老子就剩下下身梅毒、上身艾滋,你们能把我怎么着吧?”

“是啊,就你这样还去报警,也不嫌寒碜。”那人奸笑着。

这笑是多么的阴森哪,一想起在派出所的待遇,白大勇不知道是瘾犯了,还是真痛苦了,一把抹着鼻涕眼泪求着:“爷啊,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啊。给点同情心吧,我都这样了,就等着毛爷爷召唤我呢,你们整我有什么意思?”

“是啊,我们也有同情心啊。”

带头的余罪,手捻着一个小包,扔了下去。那货如获至宝,抖索地抓在手里,衣服遮着风,就着锡纸来了两口,头仰着喷着小烟,看那样子仿佛到了极乐世界一般。

熊剑飞看着这人已经生了坏疽的手指,不忍再看了。挽救只能是个书面语,这种人你无法给予他同情。据说他进了四次戒毒所,爹妈、老婆、孩子已经没人认他了。

不过他似乎并不孤独,惬意的几口之后,就躺在墙根哼哼,那是舒服到极致的呻吟。

余罪踢踢他,又喷了两口矿泉水,好容易把人弄醒,一眨眼他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,有精神了,一瞪余罪道:“我认准你了,我要告你去。”

“省省吧啊,你这脑子不清的,别让上访的把你送进精神病院里。”余罪道。

“少吓唬我,精神病院没钱根本不收,要收我早住下了……哎,你们是警察么?不能比我还赖皮吧,货钱都抢了,还把我往死里追啊。”白大勇义愤填膺了,怎么想也觉得自己的待遇太不公平了。

“我当然是警察。”余罪笑眯眯地弯腰道,“不过是比较赖皮的警察。”

“咝……”白大勇又倒吸了一口凉气。不是让我抽一口,再折腾我吧?

“别害怕,现在咱们可以交易了。”余罪道。

“我的都被你抢光了,还交易什么?”白大勇欲哭无泪道。

“正因为抢光了,才有需求啊。”余罪道。兜里的钱,露了一个角,手里的小包,亮了一下,引来白大勇贪婪的目光,余罪一收手问,“跟我讲讲,你从谁手里拿货。”

白大勇鼻子一抽,似乎不准备说了,余罪起身要走,白大勇急得赶紧说:“别走别走……我不认识啊,我就知道他叫明哥。”

熊剑飞一下子泄气了,就算交易,恐怕也不会让这号炮灰知道是谁。余罪问:“不认识,怎么交易?”

这是可以的。白大勇说了,在谁那儿给了个电话号码,只要一联系,人家给账号,你要多少,钱打过去,他就通知你去什么地方取货。不是在公园椅子下,就是在哪个垃圾箱里,反正是犄角旮旯拿上货,供着白大勇半贩半吸。

对付这个人没有悬念,白大勇巴不得把知道的全换成抽的。

不久后,这帮赖皮警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巷子。之后白大勇嘚瑟着,数着一撂失而复得的钱,挨了几顿揍,为什么还有庆幸的感觉呢?

这个时间邵帅还在忙着,他正在正阳街一个小区外的活动场所里,晒着太阳,说着什么,旁边那个正在倾听的……也不算倾听的,似乎是有点呆滞的女人,两眼无神,面色泛白,像是精神失常的人。准确地讲也不算失常,是一个戒毒所的常客,未吸前据说是个花店的女老板,花了十几年经营了三家连锁花店,生意做得挺大,不过吸上后,用了十几个月时间,把攒的身家吸了个一干二净,现在只能在地下室栖身了。

“花姐,我不是坏人,告诉我就行了,而且不会让你白告诉我的。”邵帅苦口婆心,说了半个小时了,来意讲清楚了,这位大姐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
“嗯……”邵帅知道该怎么办,一摞钱递着。花姐登时眼睛一亮,伸手要拿,却不料邵帅缩回去了,把纸笔递给她,提醒着,“这是交易。”

花姐没思考,唰唰写了个名字、地址、电话,还给邵帅,尔后从邵帅手里抢过了钱,慌慌张张地奔走了。

收起了东西,邵帅慢步向小区外走去。不接触不知道,一接触吓一跳,不过一周时间,隐约探到的那些提供分销毒品的上家有三十多家。理论上讲,这些分销家仍然属于卖小包的,标准的出货方式是先款后货,人不见面,他们仅仅是以一个银行账号和手机、QQ号码存在的。

警察能抓到的,只有那些在底层前仆后继的炮灰,贩毒的总是很谨慎地远离交易,也正是这种相对隐蔽的手法,让他们游离在法律的边缘。

“这帮王八蛋,可怎么往外挖呀。”

邵帅坐回车里的时候,看着笔记本上记的一堆账号、手机号码、QQ号犯愁。那伙痞警在街头已经抓上瘾了,抓得倒不少,就是进展没多少,大部分都是以贩养吸铤而走险的货色,他们严格讲也是一类受害人群。

“唉……”他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,驾车驶离,准备去寻找下一个目标。离开的时候,他不经意看到了街上维持交通的一个警察,甩着标准的手势,那锃亮的头徽、那帅气的警服,依然像很多年前一样,让他愤愤,却又难以抑制地感到亲切……

也在这一刻,李玫把一份手机号码的解析、银行卡提款监控、QQ号的IP解析,交到了特勤处老任的手里。这是业余时间完成的,她不知道是什么任务,也没有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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